003 午夜
美好的日子永远不可能成为永远，悲伤的尽头却仍旧可能是悲伤。
临近午夜，祭典结束，欢乐的人群开始散去，热闹的街道转瞬间就变得空旷，就着亚岁的寒风，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怆。（亚岁，即11月）
人走茶凉，物是人非。
虽然这词也许用的不怎么贴切，却就是现在利其曼冒险团众人的心情。
之前的祭典，大家都明了是梅鲁想要为众人打气，因而都放下了心思，只顾玩乐。
原本，快乐的时光的逝去本就值得悲伤，更何况众人心中本就哽咽万千。
走在回行馆的路上，没有一个人说话。一旦迎上梅鲁关切的目光，其余人就作满足状，而梅鲁的目光却不会永远停留，所以这种无形中的悲凉气氛就在梅鲁以外的人之间蔓延。
以梅鲁的粗神经，再加上迪恩在一旁不时的逗她，当然不会发现这种异状。
一路无话。
“那么……大家早点睡啊。”梅鲁的声音有些疲惫，她实在是玩累了，说完就进了卧室。
剩下的人站在庭院中面面相觑。
“大家……唉……明天见。”望着剩下的众人的表情，可可搂着千语离开了————千语早在烟花放到一半的时候就倒下了。
“那么，大家早点睡。”阿克雅跟着可可离开。
她自从和利其曼众人遇见后就也住在了行馆，而且是和可可一个屋。
“晚安。”宸冰离开。
“那……那我也去……睡觉了……大家……早，早点睡哦。”荻荻菈的声音出奇的乖巧且怪异。
剩下凯和迪恩对视一眼。
“国王大人……”凯欲言又止。
迪恩摇摇头：“放心，没事的，交给我吧。睡了吧，这么晚了。”
“嗯。”对基友的话无所不从的凯听话的离开了。
目送凯离开后，迪恩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。
豪华的装饰，大大的床（如果梅鲁在就完美了……），墙上的假学钟表指着11点40。
“唉……”迪恩望着精美的钟表发神，“花了这么多天，终于理出一点头绪了……这次的事情，还真是……真不想让梅鲁她们也去淌这趟浑水，可是……奥德修斯，你会保佑我吗？……不确定的因素，实在太多……我可能这次，真的必须祈求上苍了呢。”
“可可……莉可……艾因·利其曼……厌夜……爱蕾诺亚……笛敏特……绿之星……赤与蓝……”淡淡的将这些名字重复着，迪恩用手捂住额头，“真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……”
最终，当午夜的钟声敲响的时候，迪恩消失在了卧室中，伴随着一声呢喃。
“梅鲁……”
……
如无声的野猫般，迪恩轻巧的离开了行馆。
在这里必须说一下，因为可鲁妮朵的行馆实在是有够大的，所以半夜出门很难被人发觉。
偌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，因为假学不盛行的关系，晨星在夜晚只点着零星的油灯，再加上今晚的天空黑暗无月，显得愈发的昏暗。
迪恩就隐藏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潜行着。
目的地是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代表迪恩赶路的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就是这了……”迪恩悄然无声的落在了一处建筑的房顶，然后顺着墙壁，滑落下去。
猜猜这里是哪里？
……
“哐当”
哈罗沉默着，即使他知道现在自己身上的镣铐已经被人打开了。
“汝……不说点什么吗？”
哈罗依旧沉默着。
“嘛，就知道会是这样。”站在哈罗面前的是黑衣人一个，“那么我也就不用再跟你解释……愿汝好运，1号。”
黑衣人转身离开，离开时还将牢房的门锁上了。
（注：这里的牢房不是电影里面的那种铁栏杆可以从外面看见的，而是密封的只留一个小洞在门口的那种。）
哈罗依旧沉默着。
这是他的习惯。
当发生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的时候的习惯。
沉默代表他正在思考，心理活动再丰富，表情依旧可以坚守面瘫的风格。
不说话就代表不会露出破绽，反正自己在外人看来本就是沉默的怪癖的奇怪的人。
虽然他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习惯。
……
因为这个习惯来自父亲。
……
“哐当”
“怎么会是你？”这次哈罗没有沉默，因为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迪恩。
“呼……守卫怎么这么少？”迪恩轻轻将门从里面关上，然后就立在门旁，手中的弦月刀一直没有放下，随时保持着警备。
然后他才将目光移向哈罗。
哈罗仍旧是一副淡漠且无力的样子，在他身旁有一个看起来就很熟悉的像是封印刻纹的东西在闪耀着，当然，哈罗自己坐在了它之外。
“你不该来。”哈罗继续说。
“呵呵……”迪恩笑了笑，摆摆手，不答话。
“唉……”哈罗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，“你们利其曼冒险团的人……都是这样的疯子吗？”
“谁知道呢……”迪恩意味深长的望着哈罗，“再说，你有资格说别人吗？”
“好奇是会害死猫的……”
“我们可是天下无敌的利其曼冒险团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，你有意见？”
“天下无敌厚脸皮。”
“……”
“缺心眼。”
“……”
“少根筋……”
“喂喂喂！你还说上瘾了哩！”
“本来就是……”
……
“不要淌这趟浑水。”哈罗凝视着迪恩，“这可不是在办过家家！”
“我们可是天下无敌的……”迪恩依旧微笑着如此回答。
“很危险你知道吗！”哈罗激动的打断，“你的同伴！那个粗神经的铁球女，那个害羞的刻纹师，还有千语都会有危险的！”（作者：看，人家只关心女的……）
“那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！”迪恩斩钉截铁的回答。
“这不一样的！只是我一个人的话……只有我一个人的话！”哈罗的声音飘渺且有些低沉。
“白痴！”迪恩一拳打过去，“你想说，只有你一个人的话，死了也没有关系吗！”
“别用那种好像很关心我的语气！”哈罗激动的一把推开迪恩，然后顿了顿，立马变得淡漠起来，“你们只会拖后腿罢了……”
“你这个……”迪恩提着哈罗的领口。
（再注：哈罗现在穿了衣服的……囚服……因为明天要公审，还不难看……）
“让开吧……”哈罗挥手将迪恩的手打开，“这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……是我自己的事……”
“你！……”迪恩丧气的放下双手，退后几步，无力的靠在墙上，“那么，至少告诉我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……”
哈罗用看白痴的眼神无声的注视着迪恩。
“额……好吧，我发誓，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再插手的！”迪恩愣了愣，然后举起了右手宣誓。
“……想知道什么……”
“有关你身上的兽……还有之前千语所说的……堕渊的事情……”迪恩表情凝重，一字一句，“1号……4号……还有博士的事。”
“很简单。”哈罗耸耸肩，“我和4号都是博士所改造的，我身上的兽也是因为博士，至于堕渊……鬼知道。”
“为什么你所拥有的兽是完整的？而且为什么连那个4号也拥有完整的兽？”
“完整？你的意思是兽本来应该是破碎的？还有……你的意思是……兽……很少？”
“不只是少，而且本应该只有一个才对。”
“……这我就不清楚了……”
“博士是谁？”
“……”
“好吧……换个问题，为什么你会知道月长村？”
“博士告诉我的。”
“你是什么时候被改造的？”
“很多年前……”
“具体时间？”
“……888年。”
“你和博士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……”
“博士的目的是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拥有兽的人，4号……还有2号和3号吗？一共有多少个？”
“不知道，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逃走了。”
“逃走？你是被抓去改造的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什么时候逃走的？”
“902年。”
“翼手龙……这个商会和博士有关系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联邦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呼……”迪恩停止了提问，靠在墙上，沉默不语。
“记住你的誓言。”回答了问题的哈罗似乎有些心力交瘁的闭上了双眼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……”迪恩也半闭着眼睛，从他的语气可以看出他正在思索中。
听见迪恩发话，哈罗睁开眼睛，可是，迪恩却没能将问题提出……
因为，从外面，已经传来了打闹声。
“有人劫狱！”
“小心！有人劫狱！”
“抓住那个女的！”
“你！去看看血腥巫师那边！”
“靠！怎么回事！那个女的！”
“爆炸是从什么地方起的？”
“走水了！”
“快！灭火器！”
“有犯人逃走了！”
……
听着外面的混乱，哈罗和迪恩对视一眼，然后同时表现出蛋疼的样子。
“是那个疯女人……”哈罗以手捂额头，叹气到。
“马上就会有人来了……”迪恩皱眉。
“那个人……连现在的情况都预料到了吗？……”哈罗缓缓的站起来。
“那个人？”
“呼……啊……”哈罗伸了个懒腰，然后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身体，“虽然现在的情况好像已经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……但是……”
哈罗深深的看了迪恩一眼：“再见了。”
“喂喂喂！你准备越狱吗？”迪恩拦下了哈罗。
“我不能在这里被困住。”哈罗将迪恩推开，“再见了，怪家伙们。”
“你真的准备一个人去！”虽然明知道是多余的努力，迪恩还是再次挡在了哈罗身前。
“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……也是我应尽的义务。”哈罗也再次就将迪恩推开，“虽千万人吾独往矣！”
……
“你！你不是应该在牢里吗？！”
“快来啊！血腥巫师逃了！”
“你……啊！”
一片混乱中，哈罗淡定的往外走着，他一点都不着急，对方既然肯将他放走，就肯定留有后手。
“哼！”哈罗将散弹枪握在手中，这是迪恩刚才给他的，“既然要来！就一次性都来吧！我将前往地狱！而你们！博士！翼手龙！你们！必须同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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